「你是想丟下我嗎?」阿顧很是會裝的可憐兮兮。
「特別想。」郁秋深深的白了他一眼,嘴角的笑容比哭還難看。
「為什麼!」
在阿顧的質問下,郁秋終於爆發。她氣勢洶洶,卻在矮阿顧一個頭的劣勢下,被默認像是吃醋的小雞仔。
「阿郁,你真可愛。」阿顧抬手,寵溺的摸了摸郁秋的頭。
「我是郁黃泉,你搞搞清楚,殺人就像殺雞一樣平常。」
「我知道啊。」
「你再跟着我我就殺了你。」
「你不會的。」
郁秋真是受不了阿顧這個柔和又深情的眼神。「你傷都好了,還賴着我幹嘛?」
「沒好!」阿顧應景的咳了起來,唇色依舊很淡,倒是蠻真實。
郁秋可不再吃這一套,自顧自的走着,心想阿顧身體弱,應該跟不上,就此甩掉這個倒霉傢伙。可阿顧卻根本沒被落下。
「阿郁,說好了我照顧你,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。現在我欠你更多了,你必須收留我。」
「這不太對吧?」
「很對!」阿顧一步不離的跟着郁秋,嘴裏一直在叨叨叨。
出了城門之後阿顧才意識到,郁秋徑直前往的竟然是城外的土匪山寨。
不等阿顧反應,郁秋已經率先展現實力,直接打下了山寨的牌匾。眾人出動將兩人團團圍住,但郁秋的實力僅片刻就制服了大當家,強勢入主了山寨。關於這一切阿顧全程都是傻眼的。
兩人得了間屋子,一進門,阿顧就急迫的詢問起郁秋的身體。他明顯感受到郁秋的氣力不足,剛才打架的時候內力明顯不穩。
「你懂武?」
「身邊人都習武,我自然聽得一些。」
郁秋沒再追問,躺在床上昏睡過去,半日後才再次睜開眼睛。她雖是武林中排入前十的高手,但上次那波偷襲着實讓她受傷不淺,這些天都在集中精力照料阿顧,傷情也一直延誤。
她細細盤算起被偷襲的時候,有實力不錯的人接近她都沒有發現,這實在不應該。
「阿郁,你終於醒了。」阿顧趴在床邊睡着,這時也醒了,看到郁秋睜開眼睛,欣喜萬分。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,眼睛都是腫的,郁秋略顯蒼白的臉綻出一絲笑容,這個人,還蠻有趣的。
兩人留在這兒,郁秋成為大當家。阿顧說,每個山寨大當家都要有自己的名號,郁秋便讓他取。
「那就叫顧氏鬼!」私下裡阿顧在笑意盈盈。
山寨氣氛還算和諧,每個人都很服這個新來的老大。但阿顧卻發現,一到這兒,郁秋像變了個人一樣。
「阿顧,你到底是什麼人?」
「我沒有身份的。」
「呵。」郁秋的笑裡帶着魅惑和殺意,「可惜我的任務還沒完成。」
郁秋知道這個山寨有着鋤強扶弱、劫富濟貧的規矩,便讓阿顧跟着大家學些東西。
「打劫?這是壞事!」
「這是贓銀,不傷天害理。」手下人勸着阿顧,「這是當今文武全才的狀元郎周溪文要送於顧清旋的,他和顧清旋是極好的朋友。」
「送給顧清旋的為什麼是贓銀?」
「顧清旋殺人無數,性情乖戾,四處留情,殘害姑娘家,名聲早就壞透了。」
阿顧有些震驚,但還是在郁秋不可抗拒的眼神中乖乖應了下來。
「大當家的!」大家拉着搶來的財寶剛回來,就有人來告狀了,「阿顧肯定是故意搗亂,他提前暴露我們的位置,差點就讓大家受傷了。」
郁秋本想訓斥阿顧,但看着他低着頭萬分自責沮喪,也就沒再問下去。
「阿顧他把我們的羊放丟了!」
「我們馬吃錯草了!都拉肚子了!」
「阿顧把山寨的牆都修倒了!」
郁秋也不管,就讓他一個一個去試,這些天,他這細皮嫩肉的小公子硬是把所有活都幹了一遍,雖然每一樣都是雞飛狗跳。
兩個多月,終於,最後一項做飯也失敗了。
「暖床!」這是阿顧給自己找的最後的定位。郁秋當然也欣然答應,她倒是想看看這個阿顧能做出來什麼。
正午時分,阿顧獨自來到後山,看着四下無人,便脫掉身上髒兮兮的衣物,跳進了河中洗澡。今夜他可是要去給他的阿郁暖床的,當然得好好裝扮。
「誰的破衣服扔在這。」一個女子走過河邊,看到髒兮兮的衣服,又聞到煙熏火燎的味道,頓時厭惡起來,隨後直接一腳踢進了河裡。
「我的衣服!」阿顧遠遠的只看到衣物順流而下,無影無蹤。他轉頭看到岸邊鬱鬱蔥蔥的樹蔭下有個人影在那,就以為是有人在故意整他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一溜煙竄上岸,堵在了那人的正前方。
仔細看來,一張貌美的臉出現在阿顧眼前。
「阿,阿郁?」
「啊!」郁秋大叫一聲,蘊含內力的一掌直接將面前的人拍暈在地上,隨即轉身瘋狂逃跑。
阿顧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,那時的他依舊自己靜靜的躺在岸邊,身無一物。
「好疼!」阿顧有些吃力的爬起來,吐了口積聚在喉嚨的血,又徑直走入了不再溫熱的河水中,任憑河水淹沒頭頂。
片刻,河中出現漩渦,隱約還有白色霧氣。阿顧在悄悄釋放自己的內力療傷,為了不被懷疑,他強行壓制了所有力量,這麼久已經造成了不小的反噬,剛才郁秋那一掌更是直接將他的內力激化,導致五臟受損。他不知郁秋有沒有發現什麼,決定找機會試探一下。
晚上,阿顧準時到了郁秋屋外,今天他竟然沒有直接推門,而是禮貌的敲了敲。
「進來。」
門口的人明明聽的清清楚楚,卻沒有踏進屋門。
「阿顧?」郁秋覺得奇怪,輕輕喚了一聲,也往門口走去。
剛打開門,一柄明晃晃的刀落在了她脖子上。郁秋的聽識超乎常人,今天卻又如同兩月前一樣,完全沒發現這個黑衣人,要麼就是實力很強,不然恐怕就是她身邊有更強的人在阻礙她。郁秋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阿顧,心裏打起了鼓。
「郁黃泉,你殺人也該償命。」
「我殺的人多了,你是替何人報仇?」
「顧清旋。」
「他死了?」郁秋似乎並沒什麼波瀾。
「武林露面的高手中,只有你能與他匹敵。」
郁秋笑了,依舊是氣淡神閑,「既然你都知道,那怎麼還敢來殺我?」
「琉璃殿,自然要除叛徒。」黑衣人扯下面具,竟然是個貌美的二十歲左右的姑娘。
「翎月,你是來殺我的?」郁秋沒有一點驚訝,顯然是早就知道。
「秋姐姐!我怎麼敢啊!」女子變得笑容滿面,刀也早就收起,手順勢攬上了郁秋,「我只是奉命來問詢的。」
翎月拉着郁秋進了屋子,兩人完全忘了外面只能嗯嗯啊啊的阿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