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沈庭軒從一開始的柔情,逐漸變得瘋狂,像是在變相的懲罰她,直到她累到昏睡過去。
等安沐顏醒來,沈庭軒已經不在房間,用完飯,她在督軍府隨意走了走。
卻從距離軍機處不遠的後院,傳來一陣陣喵的慘叫聲。
安沐顏的眼皮本能跳動,不安感朝她襲來。
她趕忙追向聲音源頭,瞧見兩名警衛直接用刀子刺入了貓的背脊,鮮血直流。
而這隻棕色的貓,眸色一深一淺,正是她昨夜放生的貓。
眼見着警衛將刀子拔出來,緊接着又想朝還能動彈幾分的貓刺去,安沐顏厲聲喝道:「住手!」
警衛怔住,停下手中的動作,看清楚來人,恭敬道了一聲:「夫人!」
「誰讓你們殺的?」安沐顏蹙着眉頭,凝視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貓。
在她話音落下後,貓雙腿蹬了蹬,彷彿那是最後的掙扎,漸漸的,再也沒有了任何生氣。
她這才注意到,貓的爪子,都被剪去。
瞧着這貓由生到死的悲慘過程,胸口變得悶悶的,她竟然心裏生出一絲愧疚,若不是她,這貓也不會進入督軍府。
見警衛不作答,她再次道:「我在問你們,好端端的,作何殺貓,誰准許督軍府見血的?」
「這……」警衛吞吞吐吐,好似給她一個答案,是很為難的事情。
安沐顏見高湛從拐角的入口進來,即便警衛不回答,她心中也有了答案。
她耳邊好似出現昨夜沈庭軒說的那些話,帶着狠厲與決絕。
所以,從昨夜開始,不論這隻貓會不會跑到許玉珍的住處去,沈庭軒心中也有了如何處置這隻貓的打算。
「你們這些不長眼的,怎麼在這裡處理貓,讓夫人瞧着貓的死狀多不好。」高湛厲聲叱責兩名警衛。
轉而,高湛又對安沐顏勸道:「夫人,你還是去前院吧,尋常,大家沒有督軍的准許,是不能來軍機處四周的。」
縱使安沐顏心中情緒萬般複雜,但她深知,不能為了一隻貓,從而毀了自己的計劃。
不然,昨夜便是『偷雞不成蝕把米』!
「太殘忍了!」她拈着蠶絲帕子,輕捂着鼻子,如此感慨了一聲,然後往出口處走。
她的話,半真半假,既是心聲,也是故意說出口想讓高湛誤以為她心善見不得殺生。
高湛見安沐顏離開,睨了一眼地上的貓屍,對警衛道:「一個人處理屍體,另一個去回稟老夫人,貓死了,讓她不用再害怕。」
「是!」警衛領命,去往許玉珍那裡通稟。
……
安沐顏走在長廊,不知為何,腦海里滿是那隻貓的樣子。
睜眼,閉眼,都是那流淌的鮮血。
失神之際,她撞入了堅硬的胸膛,頭頂傳來沈庭軒的嗓音:「走路怎麼還在開小差?」
安沐顏抬頭,瞧着面前單手拉着自己手臂的男人,他的身後還有一名犯人被警衛鉗制着。
畢竟是沈庭軒下令殺貓,證明他對昨夜軍機處的動靜已經有所懷疑,如今,她只有說實話,反而不會引起他的懷疑。
她收回視線,低頭細小着嗓,如實道:「瞧見警衛殺貓,場景太血腥,便有些失神。」
「殺貓而已,又不是殺人,你卻怕成這樣。」沈庭軒這話意味深長,安沐顏聽後,再次抬頭看向他身後的人。
被壓制的犯人也瞧着她,當她的視線落在犯人的臂膀上,那處的衣袖已經被毀壞,露出的小簇火焰圖案,讓她的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