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有人想抱我的腰(2)
「救救我,求求你,救救我。」
嘶啞的聲音從時光館四面八方傳了過來,悲涼的讓人想哭。
回蕩在館裏面,
「救救我,對不起,我不該接受莫子言,我不該跟他談戀愛,對不起,對不起。」
千聲萬聲的對不起,一聲聲的傳進時笙的耳朵里,打在時笙的心裏,又緩緩變成了嗚咽的哭。
「嗚~」小聲的嗚咽最終越來越大,最終像是泣出血的杜鵑鳥一樣,聲聲斯厲,吐出了血,又被咽了回去。
黑色的霧氣從館裏的四面八方匯聚,匯聚在時笙的桌前。
沉沉的木板映着黑乎乎的黑色霧影,絲絲縷縷得黑色冷氣繞在時笙身邊,直接刺入時笙的身體里,讓她看到了發生了什麼,然而時笙卻毫無感覺一樣,冰冰冷冷的,像是雕塑一樣。
最終,在時笙眼前的黑影散去變成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,臉死死的埋在雙手之間,無力的跪在地上。
時笙是時光紀念館的館主,不知道自己是誰,來自哪裡,只是感覺好像應該這樣,每天懶懶散散的在店裏面守着。有時來的是男的,有時是女的,形形**的人來到這裡祈求願望,祈求後悔的,憎恨的,想要的。
她總是懶懶的聽着,癱坐在桌後的椅子上,細長的眼睛時不時打量來的人,卻挑不起時笙一絲興趣。
可是眼前的女孩讓人心疼,也讓時笙心疼,像是在心疼自己樣,熟悉的陌生。
一聲聲凄涼,從女孩的嘴裏傳了出來。
癱坐在椅子上的時笙終於有了反應,緩緩的從太師椅子上站了起來,一身紅裙也從懶懶的癱在椅子上一點點豎了起來,緩緩的在時笙蛇尾邊蕩漾。
沒有說話,只是緊緊的抱住女孩。輕輕冷冷的聲音像是傳進了女孩的心裏。
「沒有,你沒有錯,錯不在你。」
涼涼的體溫傳給女孩,卻讓宋一一莫名的心靜,最終癱睡在時笙懷裡。
正在安慰女孩的時笙還沒反應過來!
各個方位帶着彩色絲帶的禮炮灑在了時笙的頭上,滿頭是彩。
「恭喜館主回歸!」
「砰!」「砰!」「砰!」
大腦一陣眩暈,突然記起來所有事的時笙恨不得剝了自己,也恨不得剝了顧清那個二傻子。
但在做所有事之前,時笙將女孩輕輕的放在木板上,手輕輕的一揮,眼前已經睡過去的女孩子像是水中倒影一般,伴隨着時笙的輕語,蕩蕩悠悠的消失了。
「別怕,一一,別怕,我來救你了,看着我怎麼救你,你沒錯,錯的是別人。」
伴隨着消失的還有宋一一身上最後一絲黑色的怨氣。
想起一切的時笙像是被注入了靈魂一樣,鮮活了起來,細長的狐狸眼裡閃着光,眨呀眨像是幽谷泉般動人,但同時又帶着魅意。
然而顧清卻打了個寒顫,有人要遭殃了。
一邊打着寒顫,一邊幸災樂禍。然而他不知道的是,接着遭殃的就是他。
時笙將女孩送走之後,蛇尾打個圈,從地上起了身,大紅的裙子轉了個彎,時笙就坐在了太師椅上,一隻手懶懶的搭在手把上,另一隻手抬了起來,閃着紅光的尾尖心不在焉的拍着地上的木板。
什麼話都沒講,抬起的掌心出現一團白色霧氣,若隱若現,最終形成了一隻白玉笛子。
笛子在時笙嫩白的手心裏轉的時快時慢,一縷縷紅色霧氣緩緩的包裹着笛子,像是一條條小蛇,往往反反的圍繞着笛子遊動。
顧清臉上出了一滴冷汗,接着兩滴,三滴,順着額頭打個彎流在了臉頰上,接着又流在了顧清的粗布衣上。
沒錯,顧清穿着像是睡衣的老年裝,由顧清親手製作,每天都在時笙耳邊說,粗麻製作成的衣服有益健康,必須穿。
為了有仙風道骨的滋味,特意不流汗。
現在一滴兩滴三滴不停地滴在衣服上,卻不敢擦一擦臉上的汗液。
覺得不刺激,時笙又把笛子反反覆復的拋到空中,又不小心接了下來。
最終,顧清覺得已經夠刺激了,哭喪着臉,委委屈屈的說道,
「分明你先打的賭,惱羞成怒的怎麼還是你!」
像是被欺負的小媳婦一般,跺了跺腳,可是踩在木板上,不夠威風,聲音不夠大,只是悶悶的發出一點。
像顧清這個人一樣,雷聲大,雨點小。
隨後又舔着臉往時笙身前靠了靠,收回令人作嘔的樣子,繞過擋在與時笙之間的桌子,也不管什麼仙風道骨,狗腿子的錘了錘時笙的腿,趁她不注意,一個眨眼,搶回了自己的笛子。
「願賭服輸,錯不怪我啊~別忘了之前的約定!」
時間紀念館是時笙開的沒錯,作為一隻補天的女媧石,不小心被女媧漏了,其他石頭都與天同壽,時笙卻不行,初生靈智,便快沒了壽命,只有積累功德值給自己花,別人工作是隨心,時笙工作是為命。
最初的時笙懵懵懂懂,也是女媧掉下來的石頭,仿了女媧娘娘的尾巴,變成了一隻假蛇妖,有着蛇的身子,石頭的心。一切都不懂的時笙,歷經千辛萬苦,開了一家能在三界任意穿梭,獲取三千小世界冤魂的時間紀念館,最終獲得了圓滿的功德值。
在這時,女媧娘娘卻突然出現,在女媧娘娘看來,時笙作為一隻本該補天的石頭,怎麼能在三界為所欲為,在三千小世界裏面隨意的吸取功德。
女媧看着被時笙救的芸芸眾生,女媧娘娘沉了沉眸子,眼裡閃着不知名的光,最終說道
「一切自有機緣,罷了罷了。只是此次你卻逃不了,石頭本該是石頭,本不該生靈智。我便毀你靈智,看你是否能破解此法。若不破解,一切都是天命。」
毀靈智如同人死燈滅,又怎麼能是時笙。
於是時笙便不顧一切的逃了,大紅的裙子像是帶血的花,緊緊的貼在時笙身上,也蓋住了時笙渾身的血。
三界時笙逃了個遍,卻一次又一次的被女媧發現,一次又一次的下死手。
終於在最後一次,看着面前的女媧,時笙無力的癱在滿是枯草的地上。
伸長了脖子無神的看着魔界的天空,想到,
「真暗,跟我一樣,也不跟我一樣,與天同壽命是不是過的有滋有味的。」
三界有人,有仙,有魔,但卻共用一個天,沒有人能攔得住女媧娘娘,也沒有人敢阻攔。
魔界的天總是昏昏暗暗的,也許女媧補魔界的時候,挑的是黑色的石頭。
魔界的天也照的時笙黑紅黑紅的,不斷的逃亡使得時笙渾身一團糟,紅裙早就看不出本來的樣子,頭髮也是布滿了風塵。
再看着眼前乾乾淨淨,只是微微喘着粗氣,眼裡閃着怒火的女媧,一股無力感湧上了時笙的心頭。
悔意好像完全籠罩住了時笙,
「不該與人爭,為何自己會生出靈智,自己不該的,不該的,如果自己沒有生出靈智,是不是還是天地間的一塊靈石,無憂無慮。」
看着失了神的時笙,女媧知道是此刻了,毫不猶豫的抬起手,一束白光便籠罩了時笙。
沒等時笙想完,便被一抹白光罩住,渾渾噩噩的失去了靈智,變成了行屍走肉的木偶。
癱在魔界地盤上的時笙像是任人宰殺的羔羊,正當女媧再次出手想要完全消掉這塊石頭時,一抹碧綠的光卻包裹住了時笙。
淡淡的聲音也從一團綠色的光球中傳了出來。
「怎麼!女媧娘娘這是說話不算數。怎地,抹除人家的靈智不行,要毀屍滅跡呀?!」
光球剛剛說完,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了許許多多的小光球,嘰嘰喳喳的
一個粉色的光球,
「對呀對呀,女媧原來是這麼不講理呀!?」
旁邊還有個黃色的
「你才知道嗎?不是本就這麼不講理,還天命呢?!」
女媧誰也不懼,卻唯獨怕小光球,
看着越來越多的光球出現,女媧無可奈何,最終只能憤憤而去。
離去時咬牙切齒的說道,
「好!很好!!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,遲早會落到我的手裡,可別想容易的度過那一天!」
隨後一個轉身消失在了霧蒙蒙的天邊,身上如紗如霧般的白衣也緩緩的飄動着,漸漸消失。